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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水浒》第期(文/焦目)

在水浒中,以职业为绰号的人有不少,仅仅将中,就有行者武松、船火儿张横、菜园子张青以及花和尚鲁智深。像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神医安道全、铁面孔目裴宣,其实也算,他们也都是用职业做绰号。不同的是,有的就是纯粹的职业名称,如行者、菜园子;而有的则是修饰后的职业,如圣手书生、铁面孔目等。

这其中,武松和鲁智深较为特殊,两人之前没有绰号,做和尚后才有。

鲁智深比之武松,绰号更复杂一些。武松绰号就是职业,鲁智深绰号却加了个“花”字。为什么鲁智深绰号是“花和尚”?水浒中有说过,一来是因为他做了和尚,二来则是因为他后背有花绣。

那和尚道:“……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的便是。为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俺做花和尚鲁智深。”——《水浒传》

除了鲁智深自己对杨志说过,作者也替他说过。第四回中,鲁智深下山吃酒,因为喝醉了,他就把衣服脱了歇息,后背上的花绣就露了出来。

但是,需要说明的是,花和尚的“花”,并不单单指鲁智深的后背花绣,还用来指花和尚的出身及性格。

在流行的百二十回本水浒中,鲁智深是军人出身,他本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军官,曾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后来调到渭州小种经略相公处,做了个提辖官。后来他救金翠莲,三拳打死镇关西,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从此就出家做和尚了。再以后,他虽然上二龙山,又归顺梁山,但始终是和尚身份。

不过,鲁智深还有更早的“出身”。

在《大宋宣和遗事》中,出现过鲁智深,他是三十六人中,最后一个投入宋江麾下的。不过这本书中,鲁智深没啥事迹,名字也就是叫鲁智深。但在《宋江三十六人赞》中,提到了鲁智深落草为寇前的事:有飞飞儿,出家尤好,与你同袍,佛也被恼。

由此可知,鲁智深之前并不是什么提辖,也不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的军官,更没有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他只是个“飞飞儿”。不过,这个“飞飞儿”是什么意思呢?

嘉赏黄花峪之鲁达,博鱼之燕青,皆纨绔无赖之飞飞儿也,又皆为回头之浪子也。——《闲读偶记》

原来,所谓的飞飞儿,其实就是纨绔无赖子弟,他们本都是浪子,只是后来浪子回头了。“飞飞儿”是南宋时期,杭州一带的方言,所以不太好理解。也即是说,鲁智深最初只是个小无赖,后来才出家为僧。

施耐庵或许觉得,鲁智深这种出身和性格,于行文故事不利,毕竟水浒中的无赖浪荡子都不好,所以改了鲁智深的出身,让他成了军官。实际上,就连同为浪子的燕青,其出身也改了很多,因为水浒中没有他为何是浪子的介绍,以至于燕青的绰号都名不副实。

当然,宋元话本故事中,那位浪子和尚的鲁智深,在水浒中依然有迹可循。

比如,鲁智深请李忠喝酒,为了赶走看客,鲁智深就很凶,上来就骂人;五台山下,别人不卖酒给他,他上来就是一脚踢裆;做了和尚他也不老实,依旧喝酒吃肉。第五十七回的赞诗中,作者也说他是“不看经卷花和尚,酒肉沙门鲁智深”。

所以,鲁智深绰号中的“花”,还指其曾为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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