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网络上油然而起一个新兴词汇”做题家“,让许多人顿时破防,这满含嘲讽的明褒暗贬,使大家觉得十分被冒犯到。可是会做题本身就是一项本事,古代鱼跃龙门一朝登科的状元,哪一个不是自小学习做题学出来的。
那会儿的文人,十年寒窗苦读,经历童试、岁试、科试跟会试一路披荆斩棘层层闯关,时刻被落榜的压力困扰着,可以说能有资格离开家乡去京城天子脚下参加殿试的,每一个都是当地的翘楚考神。
老话常说“穷家富路”,进京赶考的考生随身都会带足盘缠,那么为何山贼不挑他们下手呢?很多人的观点是山贼不敢,因为能参加殿试的考生都是举人身份,理论上是足以当县长之类的官职,抢劫考生相当于打劫官员,会引来官府的围剿。
可是能当山贼的人会怕官府吗?就好比《水浒传》一行人各自因生活所迫被逼上梁山,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是走上了与主流价值体系不同的黑道之路,本身的存在就是在跟官府对着干,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连生辰纲都敢劫,打劫一个不知能不能中榜的考生,未必会引来大动干戈的围剿。
所以其实山贼不打劫考生的原因大致有三,首先就是成本核算的问题,古代没有高铁跟飞机,考生无论家在何处离京城有多远,富一点的如《少年包青天》里的公孙策,可以雇车去考试,而家境贫寒一些的像包拯,就只能步行进京,身上都不会带太多银两,现银顶多就是五到十两银子左右。
因为家底富余的考生父母,也知道自小饱读诗书但生活经验匮乏的文人,花钱都不太有概念,钱带得多了不仅会引来流氓,歌妓的注意,被骗的机率会增高,万一拖慢进京速度耽误了考试,那更是得不偿失了,而家境贫寒的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心无力能凑几两银子,已经是全部身家了。
因此,山贼带着一伙兄弟大费动静地出山打劫一个考生,抢来的所得怕是连成本都包不住,毕竟山贼的伙食可不是一般的好,他们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拿麻袋分钱,不然弟兄心里会失衡,觉得对不起自己把头挂裤腰带上的风险,所以就不把考生当作打劫目标人群。
其次,打劫考生对于山贼头目来说影响不好。山贼遵循的是绝对的丛林法则,哪一位够强,才能服众震慑住底下虎视眈眈的其余山贼,而老弱妇孺是自诩为强者最不能欺负的几类群体,相当于本事不足只能挑软柿子捏,那很容易引起山贼们的轻视,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正属于弱这一项,山贼们不屑于对他们动手。
最后,考生拥有话语权,若是打劫未知风险太高。进京赶考的考生前途未定,假若一举登科成为当红炸子鸡,先不说世家豪门都有榜前择婿的惯例,就是做一个京官,难免考生发迹以后回头算账。而即使考生落榜,他们还有写诗作词的手艺,如果把打劫经历写出来广为流传,那传颂多了不仅会让山贼彻底声名扫地,还会引来官府大力的围追堵截。
所以历史上很多山贼哪怕遇见考生,也常常做一个面子情,结交畅谈一番。比如唐代一位诗人李涉,就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跟山贼撞了个满怀,山贼不光没抢劫他,谈天说地的聊完天后,竟然还倒贴了几两银子,送给李涉路上花费。
不过要是山贼另有所图,想霸占考生的身份那就是另一种层次的打劫,他们不图钱只图命,希望能借此洗白,例如《西游记》中唐三藏的父亲陈光蕊就被山贼活活打死,该山贼抢了其妻子改头换面直接就走马上任了,毕竟古代科技不发达,京城跟府县之间无法联动,只能对上名字无法对上脸,所以让有点文化却做了山贼的有空子可钻。
一般山贼大多都文化底子不高,打劫就图钱,所以也就不会选择盘缠有限的书生下手。那么山贼通常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群打劫呢?官眷和商人居多,影视作品《闯关东》中,命运坎坷的鲜儿成为二龙山山贼头目后,就挑了富商下手,以唱戏为名头混入商人家,趁着老太爷过寿的日子,实施了打劫。
《闯关东》主角朱开山的三儿子一直行商,他带着商队外出进货时,最怕的就是山贼抢劫,所以会好言好语好待遇的请来一位见多识广路子宽的把头陪同,真要遇见山贼打劫,可以周旋一下,以防货物银钱被抢损失惨重。
再比如影视剧《知否》中,明兰陪着祖母回老家看望亲戚,来回的路上都遭遇了山贼打劫,甚至给家中长辈扶灵出殡的路上,都被山贼抢劫了一次,概率真是十分高了。
分析一下会抢这两个群体的原因,头一个就是商人跟官眷随身携带的金银都很丰厚,前者有货物山贼一抢转手就能卖钱,后者有细软,也是非常值钱的好物件。
加上商人在古代地位很低,被抢后即使报官也常常不了了之,山贼不太惧怕。而官眷他们不会挑所在父母官的家属,那很容易引来报复,就是如明兰这种父兄是外省的文官,不仅鞭长莫及手中也不掌握兵权,哪怕被抢了也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
既然有商人和官眷这两个优选,那山贼就更不会选择书生下手了,油水没那么大不说,还很容易沾一身腥,抢劫一趟书生,回到寨子里要么就是被弟兄挤兑看不起,要么就是被记仇的书生写诗作词嘲讽,传出去了还会让其余不和的山贼看笑话,抢来的几两银子,不够安抚自己这颗受伤的心,所以得不偿失,山贼就不会去做。
这也能看出古代书生进京赶考还是很安全的,只要自己心态稳定,别被花花绿绿的世界勾了魂,迷失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顺利到京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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