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马思泳图/受访者提供

走在广州老城区的麻石街、绿意盎然的公园里,清风徐来,花香醉人……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花开清香是羊城自然美景回馈的信物。然而,对于史丹妮和耳东尘来说,花的清香是他们观察广州这座城市的信号,花开了,寻觅岭南的视角也来了。

14年间,史丹妮和耳东尘挂着相机,背着行囊,游走在岭南土地的每一寸角落,在他们看来,这片土地太大,花太美,需要挖掘的故事有很多,不得不慢慢游走,一直在路上。

耳东尘(左)史丹妮(右)

“花”点时间,读懂城市

三月的中山纪念堂木棉怒放,四月的珠江新城倾城芳菲,五月的白云山脚桐花芬芳,六月的岭南第一楼凤凰织绯霞……五月末,“大写岭南”的两位主创人史丹妮和耳东尘带着《花与城》展览在广州无限极广场重回大众视野——数十张摄影作品展现花城之勃勃生机,而12张插画作品,一月一花一景,史丹妮和摄影师耳东尘以花为视角,将广州每个月某一角落的最美瞬间定格,用花的语言诉说着羊城之美。

花团锦簇的镇海楼

岭南有许多独特的建筑村落,也有多彩的民俗文化,为何要以花作为观察与记录岭南的主角?“至少大众能看得懂。”在史丹妮眼中,花的生命有多层价值,除了被观赏,还是广州城市命脉的见证者,“相比起岭南建筑、广东民俗这些大众需要有一定体验和阅历才能理解的事物,花在人们身边随处可见,但以花为媒介,同样能追溯岭南命脉。”

石门森林公园红叶

一花一世界。当花的根牢牢植入土地,经过岁月洗礼,依旧绽放,便与岭南这片土地共生共荣。史丹妮和耳东尘的作品同样根植于岭南燠热潮湿的土地,每一张照片散发着岭南的生气。“通过追溯花生长的地域,慢慢会发现先辈的活动轨迹。”史丹妮说,“我们看到榕树茂密生长的地方或许曾经是码头,浓荫之下是给船夫歇脚的地方,或许是先辈聚居之地;从龙眼、荔枝、青梅等作物能追溯某个村落的经济发展。”

从化吕田桂峰村,有广州最大的李林,每年二月早春,李花如雪

慢一点,发掘岭南生机

在淘金这片城中繁华之地,史丹妮和耳东尘的工作室花草葱郁,满墙书籍,两只小猫在此惬意休息,墙上挂有主人游走岭南的足迹,木桌上一壶酽酽的浓茶茶香袅袅,时间仿佛在此凝固,一切都变得慢起来。

慢下来,是史丹妮推崇的生活态度,也是她和摄影师耳东尘选择看岭南乡土的方式。“以花看岭南,背后也有学问,植物的科属、栽种方式、功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等问题,需要我慢慢研究,读一片土地的故事,需要慢下来才能读懂。”史丹妮说。年,他们合作推出了《广州漫步笔记》,用镜头与文字记录着两人走街串巷、探鸟寻花的种种片断,他们希望藉此让人们慢下来,发现这座城市的四时美好。

在《广州漫步笔记》中,详细记录了城中凤凰木的打卡地

为此,每年史丹妮和耳东尘都有拍花的心愿清单,前年和去年他们完成了夜间开花的玉蕊拍摄。史丹妮回忆起在广东树木公园、华南植物园和珠江公园的夜间行动:“夜间潜入公园,在寂静无人的园子里与蚊虫作伴,静等梦一般的玉蕊‘哔啵’绽放,一连看了三场,每一场都觉得很满足。”

从化吕田鱼洞村,数百亩油菜花绕山

“拍摄地点往往是远离城市的乡间、郊野,只能靠双腿步行,摄影器材沉重、路程遥远导致的体力透支是常事……”慢步岭南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张照片的拍摄经历让史丹妮难以忘怀:“曾经为了拍广州最高山峰天堂顶的杜鹃花走了12小时山路,餐食无法及时保障都是小事,有时候走在偏僻山径上,差点踩到野猪夹,摔伤、晒伤这些都不值一提了。晚上导图看成品,有时候欣慰开心,有时候也会因设错参数、跑焦而猛掐自己大腿……”

走着读着,让史丹妮找到历史时光的线头,越理越有意思,把自己对岭南的体悟聚集在每一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有血有肉。在《花与城》展览中,一张由耳东尘操作无人机航拍增城二龙山的照片令她印象深刻,木油桐花冠白花胜雪,美得出尘。“这让我想起,人们曾依赖木油桐榨出的桐油涂抹木器家具,虽然它被工业化合物替代了,但依旧是山林里的主人,只是被遗忘了。”

增城二龙山木油桐花树巍巍

史丹妮从小生活在广州,几十年的生活经历让她觉得自己还不算是“老广”,她还要探索、追溯广州多年的历史:“我只是一个永远满怀好奇心和热爱岭南的记录者,摄影或文字都是记录工具。”出生在江西的耳东尘痴迷于岭南的老村和旧物,那是童年的回忆,成年后的精神寄托:“工作于此,热爱于此。苏轼有云,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羊城晚报》年6月9日A15版报道

来源

羊城晚报羊城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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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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