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梁山“上应星宿的一百单八将”,就有人说是一百零八条好汉,而事实上能够称得上好汉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真正能称得上“一颗星”的,也正是寥若晨星。如果要评选出梁山三大杀星,“天杀星”李逵还真排不上号,因为他顶多算个刽子手,杀没有还手之力的老弱妇孺还行,要是真的上阵杀敌,肯定会被人家打得哭着回来(有过两次被打哭的记录),他这个“天杀星”,实际是老百姓所说的“天杀的”“挨千刀的”——及时雨黑宋江矮脚虎王英就是这类人,他们跟黑李逵一样,都难以入选。真正的杀星,应该是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遇强则更强,该出手时就出手。而这样的人,在梁山上也就三个,他们才称得上梁山“三大杀星”,而梁山三大杀星又该以谁为首呢?这就是咱们今天要聊的话题。
要论梁山三大杀星,连花和尚鲁智深也排不上首位,因为他使的是唐僧手里拄着的禅杖,而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家什——电视里那叫方便铲,和尚们用来埋葬路边遗骨的。鲁智深自从误伤镇关西(这厮罪不至死)性命之后,下手就很有分寸了,即使遇到敌人,也只是一禅杖打翻而不是打死——无论是脚踏风火轮的神驹子马灵,还是化装出逃的方腊,鲁智深都是只活捉不杀死——以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的鲁智深还真的不喜欢杀人。虽然不喜欢杀人,但是该杀的人还是要杀的,比如瓦罐寺里的那个生铁佛崔道成,就是个该死的和尚,占着寺庙不烧香念佛,却专门打家劫舍(要是能收门票获取就不用抢劫了,毕竟还是收门票来钱快)。而鲁智深杀崔道成也没有见血——用禅杖捶后背捶死的,捶死之后也没有斩首。要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方便铲,那场面就会很狼藉了。不喜欢杀人,杀了该杀的也没见血,所以在梁山三大杀星中,鲁智深只能叨陪末座。
那么梁山上喜欢杀人,而且杀的又是该死之人,这样的好汉还有一个,那就是青面兽杨志。杨志杀没毛大虫牛二,可不是失手误杀,因为当时的情况是“(用宝刀)望牛二嗓根上搠个着,扑地倒了。杨志赶入去,把牛二胸脯上又连搠了两刀,血流满地,死在地上。”同样是朝廷军官出身,杨志可比鲁智深专业多了,很懂得“杀人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的道理,一刀封喉之后还怕牛二不死,又在胸口补上两刀,没毛大虫就变成了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大虫了。看着杨志的杀人手法不能不让人怀疑:被鲁智深用禅杖捶没气儿的生铁佛是不是只是晕了过去,会不会鲁智深走后他又扶着腰站起来溜掉了。所以青面兽杨志可以力压鲁智深,在杀星榜上位居第二。
梁山三大杀星之首,手法干净利落手段专业老道,出手绝不留活口,这当然就是行者武松了——武松杀人的专业程度,可以说是在梁山上无人可以与之比肩。如果说杀潘金莲西门庆之后斩首,是为了祭奠自己的兄长武植武大郎,那么他其后的手段可是完美地演绎了“杀星”的全部内涵:大闹飞云浦,武松明知道即将展开一场血战,但还是淡定地吃掉了两只熟鹅,而杀掉两个解差和两个杀手之后,并没有扬长而去,而是挨个补刀:“提起朴刀,每人身上又搠了几刀,立在桥上看了一会。”
在血溅鸳鸯楼的时候,那些参与诬陷他的张都监家人,无论是马夫还是丫鬟,他一个都没放过——放过一个叫喊起来,别说去杀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就是武松自己脱身都难。而武松杀张团练,是“赶入去,一刀先剁下头来”,杀蒋门神,是“翻筋斗踢一脚,按住也割了头”,对已经最先被“齐耳根连脖子砍着,扑地倒在楼板上”的张都监,武松也是“转身来,把张都监也割了头”。知道自己做事已经没有疏漏的武松,这时候还能淡定地坐下来“拿起酒钟子,一饮而尽,连吃了三四钟”。为了跑路的时候有钱花,临走的时候还“把桌子上器皿踏匾了,揣几件在怀里。”看武松杀人,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当阳谷县都头的时候,是不是就琢磨怎么杀人了?
写到最后才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梁山三大杀星,居然都是先上的二龙山,这也许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如果宋江王英李逵不认识这三位,可能也会变成他们刀杖之下的亡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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