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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康平已经很久没有与邱晓妮同路了,邱晓妮远远看到苏康平,总是一扭脸,转身从别的地方走开。苏康平有些生气,自小玩大的伙伴,怎么生疏成这样?

一次苏康平加快了自行车速度,赶上邱晓妮,“邱晓妮,你对我有啥意见,说出来啊。你不理我,我都快憋死了。”

邱晓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很想开口,很渴望像小时候那样心无芥蒂与苏康平说笑,但看到前面一群同学的一刹那间消失了!她加快了脚步。

苏康平有些愤懑,大声叫:“邱晓妮!”

邱晓妮停住脚步,脸上泛起了红晕,眼睛有些躲闪,看同学们已走远,低声说:“不敢跟你说话,也不敢对其他男生说话,怕人们说闲话。”

苏康平看着邱晓妮,才发现邱晓妮的眼睛,那么独特,泪眼婆娑,似一汪深邃的潭水,盛满了幽怨,装满着哀伤,充满着期盼。苏康平自小玩大的伙伴,一直玩到十来岁,从没发现她眼睛这样像一个人——像她的妈妈。

苏康平只记得小时候经常与伙伴们不分彼此,互相串门吃饭,孩子们总觉得别人家的饭比自己家里的香。苏康平去她家里吃饭,虽然遭到母亲的极为反感,得挨半天骂。可苏康平就是喜欢偷偷去吃,因为她妈妈可亲,菜做得香,粥煮得甜。

邱晓妮的父亲因为一家老少八口人的生计,去五六十里外的宝天曼顶,为人背木头,月儿四十回来一次。

邱晓妮的妈妈在整个山沟是出了名的。她的出名在男人是因为姿色,在女人是会浪白,但在有点文化层次的男人是女人中精品。

邱晓妮的妈妈惹得女人眼里着火,男人心里起火。几乎无可挑剔的模样,柳叶眉,杏核眼,削肩背直,三个孩子的妈了,胸部线条依然玲珑有致,说起话来燕语莺声,从那不大的嘴里呼出来。腰肢细而软,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摇曳生姿,走路速度把持适中,不急不缓,水样的腰杆左右晃动,很有韵味,带动微微翘起屁股,一手时不时撩一下耷拉在眼角的头发,一手抬起看手表。与人打招呼时,眼角上挑,更显得眼睛也在说话,面部显得和蔼可亲。她的体态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她那双叫人心碎的眼睛,不管多么冷傲装逼的男性,都会被她温柔的眼神所融化。女人们妒火中烧,背后骂曰:贱人眼,狐媚眼,三角眼,浪八圈等等。

驴闲啃树皮,人闲生是非。村里有个贾仁,没别的爱好,专往女人堆里钻,唱几句情歌,说两句骚话,献少许殷勤,却也烘托气氛。有的女人嘴上骂着,心里却也不讨厌。几天不见,倒觉得少了什么。

贾仁一次竟发酒疯,仗着酒胆,踉跄到邱晓妮家里。邱晓妮的妈妈一人正在晒粮食,腰弯下去的时候。后背白皙的皮肤映入眼帘,如同贾仁啃过最香的白馒头,也像刚剥皮的鸡蛋,光滑圆润,晶莹透亮。贾仁眼睛看直了,魂儿飞了,竟然不顾一切上去抱住了邱晓妮的妈妈。邱晓妮的妈妈拼命挣扎,大声喊叫,挣脱怀抱,,不顾一切往外冲,家里门没关,抽屉没锁,粮食没收……村里人发现了惊慌失措的她,先是关心询问,后来是揣测怀疑,再后来变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了”……

张叔是队里队长,邱晓妮家里是大人口家庭,情况复杂,传话,登记,收款,去的频率自然高些。于是有女人在观察停留的时间,发现就是比去别人家的时间长些。

她五爹与邱晓妮的爹是一个太爷,也是临近村里的,见过世面,能说会道的,会木工活,手里有俩活钱。五爹瞧着几个娃子上学寒碜,一次给邱晓妮妈妈留下50元,邱晓妮妈妈拒绝着,正推辞间,被来串门的贾仁瞧见了,贾仁传话的速度比瘟疫还来得快,霎时村里便都知道了。钱不知道留了没留,反正人们以“没有白捡的便宜”,议论纷纷,传到了她五妈耳里。五妈从此像见了最仇恨的敌人,见了邱晓妮的妈妈就吐口水,指桑骂槐。见了别人就罄竹难书,直抒胸臆,义愤难平。越描越黑,使他五爹头也抬不起来,附近做不成木工活了。

邱晓妮上学前,村里人给她点糖果类就掏她话:“妮子,你爹几天没回来?”

“好些天。”邱晓妮拨弄着糖果纸,头也不抬说。

“你爹回来他们吵嘴了没有?”

“吵嘴了。”邱晓妮如实地回答,想走开。

“你给我说句实话,我还有更好吃的。“邱晓妮停住了脚步,看那人手在口袋里摸着什么,“你爹不在家,你张叔好去,还是你五爹好去。”

“有时张叔,有时是我五爹。”

“昨天半夜你们家路门怎么响了,谁去了?”

“那我不知道,我吃过饭就睡了。”邱晓妮有些不耐烦,想走开,但眼睛还留在问话婶婶的口袋里。

邱晓妮不明白自己少不更事的实话,成为长大后烙在心里永远的耻辱。因为她妈妈竟然是五妈恨了一辈子的女人,是村里多数女人的众矢之的,都盯紧自己的男人,不准迈进邱晓妮家里半步。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有人说在桥底下见过邱晓妮的妈妈,衣服不整,有人说在山坡一块大石头后见她与谁谁怎样怎样,不堪入耳,少儿不宜听。邱晓妮的妈妈本来就不喜欢串门,往村里人堆里钻,不知道外面早已山雨欲来风满楼,依旧平静微笑着去田里锄草种地,依旧带着遮阳帽,在家穿针引线收拾家务。

一次苏康平经过村口桂花树,一群正在下棋的男人,边玩边低声议论:“邱老大出门这么长时间,放心家里吗?”

“他回来咋办?一家八口人,一双老人,一个妹子读高中,三娃子,五粮三款都难交。”

“说句公道话,她女人真是贤惠,家里那么大后缀,从没见人家吵过闹过。”

“家里早晚收拾的一尘不染,连个灰碜儿都见不着。椅子桌子都固定位置。”

“可不是,那床单子都拉的笔直,连个折痕都没有,被子每天都叠放在墙角。”“你怎么连人家床都见了,不会是也吃到豆腐了?”

“吃你个头,我是去传队长老张的话,进去当堂,里间放的床一眼看得很清楚。”

“还是少上他家好,免得不知从哪里出来闲话,都过得不安生。”

苏康平懵懂懂的,有些不太理解大人们之间争吵不断的事。他反正不讨厌她的妈妈。

邱晓妮的妈妈爱干净,经常趁天黑在院子里洗,结果被村里一个二球光棍趴在墙头上看,被她拿起一根木头敲了下去。二球货哎哟半天,鬼哭狼嚎起不来,没人说二球,竟把矛头再次指向了邱晓妮的妈妈。说她专门借洗澡想勾引男人,不在屋里洗,专门露给别人看呢。

邱晓妮的姐姐在夏馆高中读书,上了半年,因为谈恋爱被学校开除,村里人嘀咕开了:啥树下出啥苗,瞧就她那俩闺女,长相与她妈一个样,一个这么大可就风流成性,那一个小的,说不定也会……

邱晓妮很努力的学习,整天默默无闻坐在那里,但学习成绩却不见效果。成绩一路下滑,从班里十几名退到三十几名。她想用自己的行动,向伤害她的人看看她的努力。她害怕邻居看她的眼神,只要进到村里就浑身不自在,她有时理解她妈妈,很不容易,很想让她开心却总让她失望。有时有些怨恨她妈妈,为啥不能与村里人打成一片,为啥要突出村里婶婶嫂子辈那么高?邱晓妮动不动就爱哭,眼泪来的特别快。十五岁少女的心被现实撞得一片狼藉!

这世上的父母或富贵或贫穷,或显赫地位或微不足道,好名声就像一道佛光,普照子孙后代;坏名声就像一道紧箍咒,留给后代的都是无限的阴影。苏康平看着儿时伙伴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他想去安慰,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没有足够的力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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