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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想着去去漫水桥,因为它在我心里永远有着神秘的想象。那水真的漫过桥面吗,会留下的水的颜色吗。真水无色,它会悄然留下管涔的泥馨,留下银河泻玉一般的水韵。太原的桥我去了许多,但汾河上的第一桥至今没有去过,只听说它位于太原尖草坪区的上兰乡。过去它是个小村,现在已成为上兰街,因撤乡并镇后,它建制最早,仍留下上兰村的名讳。也许因为上兰有上风上水的美誉,汾河从这儿冲出大山,留下江山秀丽叠彩峰岭。这儿的漫水桥一度曾成为网红,因为它是汾河上最早的桥,有太原汾河第一桥的美称。我曾几次去过中北,没有去过漫水桥,不知它会不会成为我终生的遗憾。我有缘去过晋祠的悬瓮山,因山腹有巨石如瓮形,因以为名。宋仁宗时地震山坼,巨石摧毁,今无复瓮形矣。山海经里有记述:悬瓮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其兽多闾麋、晋水出焉。我对悬瓮山虽有些了解,然而对漫水桥却一无所知,所以对它欲望更为激且些。

前天是周日去了我弟弟家,他在中北大学执教,言谈饮茶之间说了想去漫水桥,他告诉从胜利桥东坐公交,距中北大学很近,也许几百米。汾河从管涔之山流经二龙山沖出峡谷形成一个美丽的河湾,就是二龙湾,再由兰村泉汇入,自北向南流入太原市,而它进入太原的第一个驿站就是上兰村。也许它桀骜不驯,一冲出峡谷,就漫上石桥,因而就有了漫水桥这个景点,水漫金山,水漫上兰。伴随着日升日落这儿留下了汾水潺潺的娴静场景,留下了青葱翠绿、莺鸟輕啼的曼妙,也留下了汾水沖出龙山的壮观。这儿现在是太原的一片净土,两山一水之间,湖光山色得天独厚,成为汾河上的四期景观。听许多人说起汾河,说要去还是要去上兰村,那才是真正的回归自然。因而就让我动了邪念,也就是很迫切的念想。择日去呢、我在问自己。

汾河上的桥最北的我去过北中环,最南的就是晋阳桥,在太原汾河的两头一边留下一个遗憾。也许迎宾是汾河的意念,那个桥有它独特的向导坐标,可漫水桥或许更可观,可我却与它无缘。它有太多的鲜为人知,二龙山、窦大夫庙就想去看看。文章写的这儿无法续笔,因为不知道笔尖落纸会写什么云烟。漫水只是想象,平时水不会漫过桥面的,只能待山洪暴发,水流激喘,石破天惊,它才会桀骜不驯的跃上上兰桥面。管涔之山、汾水出焉,上兰之桥、漫水溢也。

上兰不仅有上风上水,还有上古的趣闻。附近的窦大夫祠流传很久,祠堂的门额题曰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没有想到唐代常建那首题破山寺后禅院的诗句竟然成了山门的楹联。没用首联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没用颔联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而用了颈联。可见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更能显示窦大夫的清名。窦大夫窦犨,鸣犊是窦大夫的名字,被誉为春秋时晋国之贤大夫。窦大夫祠庵位居汾河上兰漫水桥侧,也许就是为了让人们常去瞻顾,因而它与齐名,同为太原八景之一。只可惜今天裂石依旧、寒泉不在,只留下宋徽宗所题的灵泉二字,以及干涸的三角形泉眼。遥想当年这儿泉流夜涌,一池美景,何其风流。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馀钟磬音。也许那一片净土,随着汾河四期的开发,它又回归自然,让人欣慰钦敬。

这就是我想去漫水桥的悬念,因为那儿藏着远古,掖着林深山泉,崛围山海爬一千四百多米,也许那儿最好的景色是秋天的红叶满山,清流满川。古阳曲县志记载有:暮秋霜降、满山红叶尽成朱紫。我也看过有网友说起崛围红叶,深秋来临,崛围山便换上一身轻纱般的红装,如云似霞染。现今还是夏日,倘若那天秋深,我一定能要去崛围看看那满山的红叶,如烁晨霞。

也许因为上兰的漫水桥让我想了这么多的往事,写了这么多的范文,没有实实在在的感受。昨日在弟的书房看见他写的一首诗,那是他几年前的旧作,也许写的就是崛围山红叶。因为是草书的,我只看懂几句。也许他另有所指,我看见题跋上的纪年,乙未年冬末,也许那时候满山雪花飞舞,他的诗中也写了崛围山红叶,长空断雁彤云细,料峭含春飞雪低,不见追风扶摇力,只听静坠万籁息。团团泻玉茵古道,片片凝晖絮新枝。长恨山花相逼早,落入尘泥无踪迹。我让他仔细讲讲当时来中北执教,怎么会从上海复旦大学的研究生一下来到太原,而又来到偏僻的中北。他说他喜欢崛围山,因为这儿有明代的学者傅山的遗迹,也对这儿做了详尽的考察,因为这儿有满山的红叶。也许学者的心情有些与众不同的独特。他学的是哲学,而他执教的也是哲学系,作为长兄也特意听了他的几堂课。才明白难怪他当初的哲学论文在华东六省的哲学刊物上发表后,武汉大学哲学系的主任,特意来到中北大学听他讲了几节课。当时的教研室有许多老师,也许不是主讲哲学,并不知道坐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小个子。回头看看,大为惊奇,竟然是他在华东六省的刊物发表论文。难怪武汉大学哲学系主任,特意到这儿下聘书,希望他能去武大。这就是我的胞弟,也就是他的诗的成因。我喜欢他的颈联两句,团团泻玉茵古道,片片凝晖絮新枝,也许这内心的甘苦我懂。

我因上兰村的漫水桥触景生情,想起了许多,那年我去看我弟,在中北曾去了中北后面的山上,山不是很高,也就二百多米,然而却觉得它道貌岸然。它是山西的高等学府,也是名闻遐迩的军工基地。抗日战争时最早的兵工厂就在中北,谁会想到这儿会是山西乃至全国的最一类的学府。也不会想到我的幼弟会执教中北,来到傅山曾去留过的山野村桥,文化的气息真的是很神秘。

也许我对太原的桥充满极大的兴致,所以总想着穷其视野,也想去看个,究竟。那天在胜利桥东的汾河公园三号门,看到那位公园门口的保安师傅,是他告诉我汾河最美的地方。那就是四期,那就是中北大学,那就是漫水桥附近。这个念想在心里萌生了很久很久,这个意愿在心里无法平息,也许夜里也会梦见水漫过桥面,足踩着汾流的清澈。网上也时常看到漫水桥的信息,但一直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一个为汾河服役了五十八年的漫水桥怎么会说坼就拆呢,也许这一切是真的,但我永远都不会接受,因为漫水在我心里。

写到这儿我已经无从续文了,漫水桥坼除的事实已成真的。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一架大型的挖掘机出现在上兰村,那个年轻的挖机师傅很有礼貌的操作着液压手柄,挖掘机带着几万人的心愿,在汾河边鞠了三个躬。挖掘机头九十度的屈伸,一点一点的,那位师傅很有心地。为汾河服役五十八年的漫水桥,他也有些于心不忍,我的心也在落泪。漫水桥在我心里,我不想让这个遗憾永远留在记忆里。好在那位三号门的安保人员让我捡回信心,他说最美的是汾河四期,那儿是一片净土,那儿绿树荫荫,那儿流水尚清,自然在那儿回归。我要去中北,要去上兰村,要去看看漫水桥的痕迹。我还记着太原晋祠管理处的那位女主任说的那段话,站在那儿极目远眺,会觉得心胸开阔,要大吼一声,才会觉得不枉此行上兰漫水,擤鼻呼吸似乎闻到管涔的泥馨味。

一篇文字写到这里,似乎还有点言不及义,上兰村也许今非昔比,漫水桥已不复存在。然而水之潺湲,流之清浅,没有可与媲美的。不以为然它是中国中北,也不因为曾孕育过明清两代的大师傅山,也不因为这儿的汾河几度漫过桥面。而是这儿有崛围的灵秀,上兰的清流,还有多福寺。我特意提到多福寺是因为这儿有藏经阁,这儿曾是傅青主读书处。傅山是明清之际著名的思想家和学者,他博极群书也许就是在这儿。寺院旁翠柏丛生、枝干虬曲,长势奇异。傅山读书于此写下许多的诗篇,你可以看到他著书立说的专注情景。。。看到这样的诗句,我忽然明白了平阳路首开国风琅樾的南门西侧,一家药房的门额上书《大宁堂》落款是傅山。门侧有傅山先生的一首律诗是这样写的:不学韩康隐市中、好將妙药学雷公,者番更得夷夷木、却火徒输一炬红。寿世婆心为货殖,青囊方术古今灵,阎浮病苦能除却、不愧堂名是大宁。真佩服一代学者诗人傅山竟然精通医术,晚年倘坐诊行医,救死扶伤。大宁堂门临首开,也许它的名气与宗旨不会辜负傅山先生的苦口婆心。

为文于此写下上面的一段话,也许有点离题,但不以为意。同为学者,我也喜欢他的扁鹊之心,意在救人。此文不为写景而立意,不为漫水去留而感叹,遗憾的是自己,迟迟到现在才知道明代的傅山先生竟是太原人!悠然闲情记趣~龙城太原汾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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