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芳小菊
《闯关东》电视剧的片尾,哈尔滨沦陷后,朱家人分乘两辆马车,在漫天风雪中前行,他们要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家园。
鲜儿和秀儿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秀儿温柔地给鲜儿掖了掖头上的围巾。
原著里,鲜儿没和朱家人同行。
她和传武在抗击日寇的前沿阵地上,当着东北军官兵和双城父老乡亲的面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不久,传武就牺牲在战场上。
鲜儿把传武的遗体送回家后,原著没交代她的去向。由此,我们可以猜想到,鲜儿最后的归宿可能是孤单的。
看《闯关东》,最让人揪心难过的就是鲜儿。
鲜儿的一生,一直在不停地和爱自己的人错过、离散:和传文她有缘无份,和传武有情人难成眷属,与镇三江没结为夫妻。
一生被三个男人深爱过,鲜儿为何最后却没落个好归宿?再看《闯关东》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红姐的一句话,让鲜儿放弃了和传文的姻缘鲜儿在跟随朱家人闯关东的路上,受尽了坎坷和磨难。
为救身染重病的传文,她把自己卖给一大户人家,当了他家未成年傻儿子的媳妇,传文病好被大户人家赶走后,她偷偷从大户人家跑出来,在追赶传文的路上加入了王家戏班。
跟着王家戏班一路赶往关外的路上,鲜儿唱戏时被恶霸看上,恶霸仗势欺人强行占有了她。
把贞操看得比命还重的鲜儿,失贞后觉得没脸再见传文,她拜别王家戏班,去伐木场投奔了戏班班主的把兄弟老独臂。
在山场子,鲜儿遇到了影响她一生命运的红姐。
红姐是个人高马大,心直口快,像老爷们一样彪悍的女人,她在山场做的是皮肉生意。
鲜儿像雪人一样倒在老独臂的屋门口,说自己是王家戏班班主的徒弟,求他收留自己的时候,老独臂没答应:
“孩子,这老林子不是女人待的地方,多余的话不说,你还是另寻生路,赶紧走人吧”。
一看老独臂不收留鲜儿,红姐火了:
“你这个老独臂,怎么就一点儿交情不讲呢?人家大老远地投奔你来了,怎么就不能给她碗饭吃”?
老独臂一听红姐顶撞自己,气得拍着桌子吼道:
“你知道个屁!她和你一样吗?人家是好人家的闺女!咱这是什么地方?她要是在这儿学坏了,我对得起把兄弟吗”?
红姐没被老独臂吓倒,她不甘示弱地说:
“你怎么知道她就能学坏?我卖我的炕,她唱戏养活自己,这样我有了作伴的,山场子不也就热闹了”?
红姐边说,边把鲜儿领到自己屋里。
老独臂看着留下的鲜儿,无奈地自语到:“留下也是麻烦,染缸里捞不出白布来”!
老独臂此话不假,鲜儿最后还是受了红姐的影响。
红姐曾经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她堕落到卖大炕做皮肉生意,是吃了男人的亏。
红姐当年曾许配给邻村一大户人家,结婚的头天晚上,她去听戏时,被一个男人摸了下屁股,她吓得大叫了两声。
红姐的女婿听说她被人摸过屁股,觉得她不干净了,死活不肯娶她。
从那以后,被男人伤了心的红姐性情大变,她到处偷男人,偷一家就把一家作得人仰马翻。
又一次偷男人时,红姐被人抓住用绳子绑着扔进了河里,老独臂救了她后,她跟着老独臂闯了山场子。
红姐的不幸遭遇,改变了她的性情,也改变了她的世界观,她始终觉得,女人一旦失身名声就臭了,就没人再要了。
所以,当鲜儿把闯关东路上的经历和盘告诉她时,她对鲜儿说了下面这番话:
“鲜儿,要我说,你死活不能找你男人了,你不是黄花闺女了,他指定不会要你了,就是要了你,你在他面前也别想抬头了......”
红姐这句毁三观的话,深深影响了鲜儿,也拉开了鲜儿坎坷磨难,颠沛流离的序幕。
传武闯山场子看见鲜儿后,兴奋地对她说:“鲜儿姐,咱不在山场子待了,跟我回家吧,回去娘和我哥不知会怎样高兴呢”!
一听传武要带自己回家,鲜儿摇着头说:“传武,姐这一辈子毁了,认命了,姐不能去你家了”。
鲜儿和传文失散后,苦苦哀求着加入王家戏班,是因为她知道,王家戏班是朝着关东方向走的,跟着戏班,老天一定会让他寻着传文。
被恶霸糟蹋失身后,鲜儿虽然觉得没脸再见传文,但心里一直想着他,她离开戏班投奔老独臂,只是想找个地方清静清净,考虑一下该不该见传文,该怎样见他。
因为她知道,以朱家人的善良厚道,即使知道了她的遭遇,也决不会嫌弃她。
是红姐的一句“你不是黄花闺女了”,让鲜儿听完便死了嫁给传文的心,也让她彻底放弃了和传文的姻缘。
命运的捉弄,父母的干涉,让鲜儿和传武有情人难成眷属鲜儿的一生,大多时候都是在命运的捉弄下度过的。
山场分别后,四处漂泊的鲜儿遇见王府格格那文,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8年后,传文和那文大喜之日,鲜儿在命运的安排下还是来到了朱家。
这时与她有过患难真情的传武,已被迫和秀儿定了亲。
见到鲜儿后,传文和传武哥俩都陷入痛苦中。传文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鲜儿”,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传武泪流满面,仰头将一大碗酒灌进口中。
第二天,鲜儿打开房门要离开朱家时,看到在门外守了她一夜的传武。
传武没让鲜儿离开,他把鲜儿安排在屯子边靠近树林的一个小木屋里,对鲜儿说:
“要走咱俩一块走,在山场子咱俩的命就连在了一起,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了”。
朱开山夫妇看出传武对鲜儿的情意后,无比震惊,朱开山抄起木棒就向传武打去,边打边骂:“你这个畜生,怪不得成天往林子跑,今天我打死你”!
传武一边躲闪着,一边急切地解释着:
“我大哥已经成亲了,鲜儿姐救过我的命,她现在无家可归,我要娶她,我不能扔下她不管”。
文他娘看传武死活也要娶鲜儿,跺着脚对朱开山说:“这可怎么了得?虽说传文没娶鲜儿,可传武要是那么做了也叫弟娶嫂啊“!
朱开山看着铁了心要娶鲜儿的传武,对文他娘说:“我这里有金箍如意棒,用棒子把他们打散,没别的办法”。
于是,为了斩断传武对鲜儿的念想,逼他娶秀儿为妻,朱开山当着全屯人的面,把鲜儿认为朱家的义女。
朱开山这一金箍棒打下来,看似分开了传武和鲜儿,实则更坚定了传武和鲜儿在一起的决心。
迎娶秀儿的洞房花烛夜,传武用瞒天过海之计,带着鲜儿远走高飞,去水场子投奔了老独臂。
跟着老独臂闯水场子挣了一些钱后,传武和鲜儿打算在松花江边安下家来。
两人沿江而行时,遭遇一群散兵游勇,传武被一枪击中栽进松花江里。看着落入江水的传武,鲜儿大叫一声:“传武,等我”,也一头扎进江水里。
后来,传武和鲜儿都大难不死,传武被打鱼人捞上岸后,恰好遇上部队征兵,他穿上军装参加了东北军。
鲜儿被老艄公救起后,一直沿着江边寻找传武,在一个叫桃花渡的镇上,她又遇见红姐。
在红姐的搭桥下,鲜儿认识了人称“大财神”的镇三江。听说镇三江是个平生不二色的男人,鲜儿跟着他上了二龙山,当了胡子。
从此,鲜儿和传武这对苦命鸳鸯,生离死别18年。
18年后再相见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鲜儿成了报号“三江红”的胡子头,传武已是英姿飒爽的军官。
这时,鲜儿在命运面前已经彻底认命,她对传武说:
“你是名军官,姐是个胡子,就是来上一千遍,一万遍,咱们也不能走到一起,命啊!当初寻思跟着你,什么山高水远的,咱蹚呗,可你却那么死了......”
命运的捉弄,让传武和鲜儿始终有情人难成眷属。
18年前,传武和鲜儿私奔后,打算在外面结婚成家时,传武意外“死了”一次;18年后,两人刚举行完简单的婚礼,还没入洞房,传武又牺牲在战场上。
这时,传文已经成了生子的父亲,陪伴鲜儿18年的镇三江已死在土匪的枪口下,鲜儿只能孑然一身了此一生。
身份、经历和传武的存在,注定鲜儿与镇三江成不了夫妻鲜儿沿江寻找传武时,在桃花渡的酒楼里与红姐相遇,红姐还在“快活一天是一天”地干她的老本行。
红姐知道鲜儿和她不一样,她是个品德高洁的好姑娘,所以,在老鸨子打鲜儿主意时,她仗义的护住了鲜儿。
在桃花渡,红姐和人称“大财神”的镇三江很熟。
镇三江是山东人,他来酒楼从不沾女人的边,他是想让老鸨帮自己找个姑娘当媳妇。因为眼光挑剔,始终没遇见合适的。
酒楼的老鸨每次见镇三江来了,都会高兴得把抬头纹笑开,她大声欢叫着:
“你这个媳妇可难找,模样得俊,胖了不行,瘦了不要;浪的不喜欢,不浪的不中意,还非得是山东人,上哪儿给你找”?
镇三江每次都不急不慢地对老鸨说:“慢慢找,俺不急”。
镇三江一直把性格爽利的红姐当爷们看待,因为彼此说得来,每次来酒楼,他都要到红姐房里坐坐。
在红姐房里一见鲜儿,镇三江的眼睛就直了。看着鲜儿的模样和一举一动,镇三江知道遇上适合他的人了。
看着反复端详鲜儿的镇三江,红姐明白了他的心思。镇三江走后,红姐便卖力地撮合他和鲜儿:“鲜儿你交好运了,大财神对你中意了”。
鲜儿心中一直记挂着传武,她摇着头对红姐说:“他中不中意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嫁人”。
红姐一听鲜儿不愿意,大声骂她“扳着驴腚亲嘴不知香臭”。
镇三江知道鲜儿是因为传武死了,心里一直过不来,放不下,才对男人失去兴趣后,十分赞叹:
“俺果然没看错,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儿,好人儿都是千呼万唤才露面的,俺等着”。
为了鲜儿,镇三江三天两头往酒楼跑,在不断的接触中,鲜儿看出他是个粗中有细,很会体贴人,而且从不二色的男人。听说他的买卖都在关东山里,鲜儿想起和传武在山场子待过的日子。
于是,鲜儿跟着镇三江上了二龙山。
在二龙山,镇三江对鲜儿照顾有加,成了二当家的她,整天骑马、打枪,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虽然震三江对鲜儿呵护得无微不至,可每当夜深人静时,鲜儿都会觉得传武的笑声一直在耳边回荡。
镇三江知道,鲜儿心中从没放下过传武。从鲜儿的经历中获知,她没过门的公爹是朱开山时,镇三江惊呼道:
“我的天啊,我差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我镇三江当年进京,就是闻了朱老英雄的大号。从今天起,鲜儿就是俺亲妹子了,俺要是动她一手指头,天诛地灭”。
因为鲜儿的身份、经历和传武的存在,镇三江虽然深爱着她,但一直没和她结为夫妇。
鲜儿到底有没有爱过镇三江,电视剧里没有交代。原著里,镇三江为救传杰中枪而亡后,鲜儿一口鲜血喷出来,长喊一声:“当家的——”,就昏死过去。
其实,不管鲜儿有没有爱上镇三江,如果他不英年早逝,即使后来传武战死沙场,鲜儿的后半生也会有个好归宿,至少有镇三江的陪伴,她不会活得孤单。
写在最后:很喜欢这样一段话:爱你该爱的,没有恐惧,没有障碍,不用去想明天。这样,人生才没有遗憾。
鲜儿的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让自己一生都在错过和失去中度过。
一辈子被3个男人爱过,有几个女人能有这样的人生际遇?若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大多女人都会想法抓住其中之一。
可鲜儿却让运气和机遇都在自己眼前溜走,没守住其中任何一段缘分。
其实,在传文、传武和镇三江三人心里,能娶到鲜儿,就是自己的福气,若是鲜儿不认命,不太较真,对爱情多点期待,紧要关头勇敢地往前走一步,他们每个人都会娶她。
可是因为鲜儿太执着于一念,把名声和贞操看得太重要,最终给自己留下了太多遗憾,也让自己失去了人生归宿。
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
女人的一生不容易,既然来到这无奈的人间,就要善待自己,不要用那些不是自己的过失折磨自己。
放过自己,勇于告别过去,才能让自己的一生幸福圆满,有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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