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特邀作者刘樱姝

《水浒传》在展现人间百态中,其中有一种让人很难面对的“姿态”:

和自己具有深仇大恨的人一起共事,不仅无法“引刀成一快”化解恩仇,还得硬着头皮去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甚至还得营造出“一团和气”的工作氛围。

梁山好汉中就隐藏着许多对仇人,那么,仇人共事究竟是怎样一种画风呢?

是不是像梁山广告语里说的:“争斗冤仇,皆一样的酒筵欢乐,无问亲疏”?

一、尴尬一笑藏恩仇

在“三山聚义打青州,众虎同心归水泊”后,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并入水泊梁山,许多故旧借此重逢。

鲁智深与林冲一见面,鲁智深就问:“曾知阿嫂信息否?”俨然是位“妇女之友”。

但还有一对“特殊”的故旧,他们是曾经的仇人:晁盖七人和杨志自黄泥冈一别经年,这才上演了原告与被告戏剧性见面一幕。

只是此时大家身份角色发生了巨大变化,杨志已成为晁盖的下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没有机会上演。

这就像小偷在失主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所作下的盗窃案,而失主杨志即使心里郁闷至极,此刻也只能随大流“大笑”。不难想象杨志笑的样子有多尴尬!

杨志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他曾对高俅的“有理由”驳斥恨得咬牙切齿,认为高俅断了他重入职场的道路。

在大名府,杨志因祸得福,本已咸鱼翻身的大好前程又被晁盖等人的一通搅和而意外断送,让杨志人生再次出现拐点,急流直下。

杨志心里清楚,如果能安全押送生辰纲,回来后一定会获梁中书更大的提拔,此后平步青云,最终实现“边庭上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的人生理想不是不可能。

这与他被迫落草为寇,玷污清白身家的经历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人生不能假设,杨志在晁盖这伙盗匪面前只能认命,为了自己的生存,他不得不在昔日仇人面前重新“装”起来。

二、因利益而忘仇

秦明被宋江害得很惨:丢了大好前程,死了一家妻小。

此时的秦明本是“怒气于心,欲待要和宋江等厮并”。

但他脑瓜转得快,“又自肚里寻思”:“一则是上界星辰契合,二乃被他们软困,以礼待之,三则又怕斗他们不过。因此只得纳了这口气。”

第一个“星辰契合”的理由很牵强,第二个“以礼待之”的理由也站不住脚。

秦明之所以“纳了这口气”还是因为此时他已成了人家刀俎下的鱼肉,要想活命就得屈服。

于是秦明对“全家白骨成灰土”的悲剧忍了。宋江马上就给他回报:

宋江将花荣年轻貌美又贤惠的小妹许给了他,让他当晚就从鳏夫变成新郎。

其实对于秦明来说,为梁山卖命主要出于对自己“前途”的重新谋划。

君不见,每次作战秦明都冲锋在前,立功心切。他破碎的家庭已经由花荣小妹填补了,他的职场只是做了个“转场”。

在排座次时,宋江果然没有亏负他,让他坐了第八位。在利益驱使下仇恨可以奇迹般地转化,这又应了那句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纵使相逢装不见

李逵嗜杀的本性让他与不少人结仇,尤其是与同事扈三娘和朱仝。

李逵杀得顺手时把无辜的扈家灭了门,按理来说扈三娘与李逵是有血仇如海深的,但从未见她有任何怨愤,他们仍然一起开会。

即使像秦明、卢俊义那样的堂堂男子,为活命都选择了“忍”,作为弱女子的扈三娘又能有什么好选择呢?

扈三娘忍着恶心也得接受宋江为她安排的婚姻,从此失声。这让人想起马雅可夫斯基的名言:“死是容易的,活着却更难。”

扈三娘成了男人世界里的少有的女性打仗机器,遥控器永远攥在别人手。

朱仝对小衙内之死充满内疚,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恨透了凶手李逵。

一见到李逵,朱仝“心头一把无明业火,高三千丈,按纳不下,起身抢近前来,要和李逵性命相搏。

柴进、雷横、吴用三个苦死劝住。”后来朱仝提出的“上山条件”是:不要让他见到李逵的面。

后来在梁山又见到李逵,“朱仝一见李逵,怒从心起,掣条朴刀,径奔李逵。黑旋风拔出双斧,便斗朱仝。

晁盖、宋江,并众头领,一齐向前劝住。”“李逵吃宋江逼住了,只得撇了双斧,拜了朱仝两拜,朱仝方才消了这口气。”

梁山上还有多对仇人,共事画风只能用尴尬形容。汤隆赚徐宁落草后,还兴高采烈地夸耀:

“我又教哥哥再知一件事:来在半路上,撞见一伙客人,我把哥哥的雁翎甲穿了,搽画了脸,说哥哥名姓,劫了那伙客人的财物,这早晚东京已自遍行文书,捉拿哥哥。”

这是断人家后路的卑劣手段,对此徐宁只能说一句:“兄弟,你也害得我不浅!”纵有万般委屈也只能打碎牙和血吞。

参考资料:《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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