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挫败了二龙山群贼,歇马寨声名日盛。附近百姓得知歇马寨能守土安民,便携家小来投。当地几家有头有脸的大户们经过商议,念及兵荒马乱,生存艰难,凡来寻求庇护的都尽量予以安置。数年光景,原来百多户人家的小寨,现在已有千户。

金富海隐退多年,本无意显山露水。不料一战立威,被众乡亲奉若神明,大事小情都让他做主。虽然数次推辞,但盛情难却,一来二去,终于成了歇马寨真正的主心骨。随着百姓越聚越多,金员外便着马明、马亮兄弟组织几十名庄丁,由各家各户出钱出物供养,专门负责放哨、巡逻,守护村寨。金员外早先跟随如松将军征战,半生戎马,大风大浪经历无数,调配这几十个庄丁看家护院,自然游刃有余,不在话下。

东北的冬天,黑夜极长。贵杰两个人赶了一夜路,眼看到家,天仍大黑着。贵杰也有一阵子没回来了,走近寨门定睛观瞧,只见新修的寨门足有两丈来高,由碗口粗的圆木制成,粗壮结实,紧紧关闭。门楼外高挂两只气死风的大灯笼,一块黑底横匾,上写三个斗大的金字“歇马寨”。大门两侧,目力所及,都是一丈多高的土石墙。

金贵杰抬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有人么?”其实两人由打大路而来,虽然天黑,但数百步开外,早已被寨中明哨发现。这边话音刚落,里边就有人搭腔:“来的什么人?”

贵杰道:“寨东头老金家,金贵杰。”

把门的是个新人,跟金贵杰互不相识,但在歇马寨谁不知道金家大公子?把门人也是机灵,再问:“金员外家的大公子吗?”

“这位小哥,正是。”贵杰答道。

“呦,原来是公子爷回来了,公子爷,您稍等,我去喊马头儿给您开门。”放哨的不敢怠慢。

书中交代,木头寨门里边,有一道可以升降的千斤铁闸,连着铁索,用牲口拉绞盘控制升降。白天升起来,供人出入,晚上落下,以防外敌。这把门的说喊人开门其实也是托词,一来他只是听说过名字,并不认识金贵杰,得找个熟人儿来看看,以免混进奸细。二来金员外早有吩咐,这铁闸到了晚间,不经他允许是绝对不能开的,胆敢擅自开闸,处罚极重,轻则削耳,重则要命,甚至家人朋友都要连坐,所以这把门的庄丁可吃罪不起。撒脚如飞,就往里跑,不大功夫,把门人头前挑着灯笼小跑回来,后边跟着一个人,虎背狼腰、身形矫健、大步流星。走近了一看正是马明。

贵杰道:“哥。”

马明一见确是贵杰,顿时喜出望外:“弟啊,你可回来了,晚间开闸多有不便,你有功夫在身,咱也别瞎客气了,我从旁边墙头丢根绳子,拉你进来。”马明是个实诚人,跟金家交情又深,说话便不拐弯抹角。

贵杰闻言嘿嘿一笑:“哥,绳子也不必。”

金贵杰示意杨如玉一起来到土墙边,一丈多高的土墙对习武之人本不在话下,但是寒冬时节,手都伸不出来,爬上去可绝不容易。贵杰朝手心哈了口气,取出流星锤,铁锤冰冷刺骨。贵杰也不耽搁,退了两步,往前一冲,单脚点地,轻轻松松四尺多高跃在半空,而后流星锤离手,扔向墙头,锤后的倒钩刚好钩住墙头垛口,脚下乌拉鞋鞋底前后各有两颗铁钉防滑,用前掌的铁钉在墙上一蹬,单手一拉流星锤的铁链,“嗖”一声站在了墙头。贵杰回头朝杨如玉晃了晃铁链,如玉心有灵犀,飞身跃起,也是单手抓住铁链,单脚在土墙上一蹬,贵杰顺势一拉,如玉也飞上墙头。

马明见状,朝着二位一挑大拇哥:“好身手!明天得跟你爹说一声,这土墙还得再加高一丈。”

贵杰嘿嘿一笑:“哥,这是我一位道门的师姐,杨如玉。姐姐这位是我大哥,马明,亲哥哥一样。”

马明双手抱拳:“杨姑娘,幸会。”杨如玉点头示意。贵杰脑袋凑到马明耳边,低声道:“哥,我爹伤了?”马明轻轻点了下头:“嗯。”

“重不重?”

“不重,但也不怎么好。”

金贵杰收好了流星锤,马明吩咐把门的打起精神严加戒备,三个人便不再说话急匆匆直奔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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