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战争是19、20世纪两国战争史规模最大的战争,战争从海战开始,日本舰队在仁川海域击败俄罗斯的太平洋舰队,并在黄海战役获得胜利。东乡平八郎率领的日本联合舰队,在击沉了俄罗斯太平洋舰队以及波罗的海舰队,才获得整场战役的最后胜利,其中最大规模的攻防战——旅顺攻防战中,日军在乃木希典上将率领下,历经4次攻击,付出惨重代价,才艰难地攻陷旅顺要塞阵地,而这场旅顺要塞攻防战也是“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史例证。
以下我就战前形势、作战经过概要、检讨与评析等,逐一说明,希望朋友们能从旅顺要塞攻防战当中,获取宝贵的作战经验。
战前形势
年,俄国在参与镇压义和团运动后,军队直接驻扎在中国东北。清廷算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只好在外交上求助英、美、日三国。英、美、日三国自然不希望俄国在东北扎根的。英、美、日随即出面干涉,俄国虽然答应撤兵,但暗中实施缓兵之计,所谓的撤兵,要分三个时期,至于什么时候彻底撤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在朝鲜半岛保持优势地位的日本因此与俄国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
年,俄国在朝鲜获得鸭绿江沿岸森林采伐权,并在鸭绿、图门两江组织大规模伐木公司,作为对朝鲜经济及政治侵略的开端。
同年,日本桂太郎内阁无视伊藤博文等元老的妥协论,结成“日英同盟”。对俄国在中国东北南进态势保持警惕的英国,也在幕后推波助澜,策动日本与俄国对战。
年,俄国在朝鲜边境一带集结兵力,要租借朝鲜境内土地,朝鲜自然不会答应,而俄国却不理朝鲜的抗议,强行在朝鲜境内修筑炮台,驻屯军队,随即又将朝鲜纳入其殖民地。当时,日本无论是在国力还是战斗力,都无法与俄国直接对抗。而日本之所以做出与俄国一决胜负的决定,是因为日本产生了危机意识;一旦俄罗斯占领朝鲜,日本也将紧随其后,受到俄国的威胁。
战斗经过
自年起,俄国从清廷获得旅顺的租借权,即刻开始极力经营,想使之成为坚固的要塞;俄国开始在旅顺构筑永久的工事堡垒,各要点构筑野战工事都可以互相联系,前阵地设有对海工事,以拱卫内港,防备日本从海上进攻。
开战初期,日本并没有持有攻击旅顺的明确计划。对俄国宣战3个月后,基于海军方面的要求,急于编成旅顺攻围军,并以乃木希典上将为司令官的第3军为先遣队,期望在俄国波罗的海舰队与太平洋舰队会合前,以陆军与海军联合舰队,先击灭俄国太平洋舰队,等俄国波罗的海舰队抵达后,再相机作战。
日本大本营预判,俄国波罗的海舰队10月可抵达黄海,与太平洋舰队会合。对此,日军大本营急令第3军迅速夺取旅顺,以策应海军作战。在此期间共日本共发动了1次强袭及3次总攻击:
(一)日军第一次强袭。
8月19日,日军第3军进攻旅顺外围诸军事要点,作为第1次攻击;先以炮兵对俄军阵地实行两天的炮击,旋即以步兵用强袭方式突击。因炮击没有能摧毁俄军永久工事,致使攻击的日军遭受了重大伤亡,毫无进展。日军第9师及第11旅团的一部,曾利用间隙突进,但旋遭俄军火力封锁,被俄军预备队逆袭,全部被歼,无人生还。
(二)日军第1次总攻击
日军第1次总攻击发生在9月19日,在此次攻击中,虽日军占领龙眼北方堡垒与海鼠山,但在高地遭遇惨败;且东鸡冠山方面的攻击,依然为敌人的顽强抵抗所阻,冲锋队损害甚重,甚至未能进出上次所达地点而告终止。俄军对其防御工事更加强化,以军舰副炮转用到要塞,增大堡垒火力。
(三)日军第2次总攻击。
10月26日,日军待战力恢复,在完全实施掩护射击后,步兵携带防盾、枪眼铁皮、手榴弹等“新武器”,伴随木制迫击炮队徐徐前进,由近距离向敌阵地突击。然而当日军以12门榴弹炮制压炮击,看似已破坏敌枪眼,堡垒看起来防御锐减,但冲锋时竟发现其战力未失,同时在北堡垒、第1及第2堡垒方面攻击皆告失败。
(四)日军第3次总攻击。
本次总攻击,日本明治天皇敕语对第3军下达“旅顺要塞乃敌之天险,加工而成为金汤,其不易攻略……”的指示。儿玉源太郎鉴于炮兵对高地的山顶射击,不如对敌邻近诸炮台的侧防制压有效,因而命炮兵全面转换阵地,乃是儿玉源太郎著名功劳之一。
12月1日,日军第7师已使用最后的预备队攻击,高地作战,日军反复冲锋达67次之多,最终攻克高地,但第7师营长以下死伤1万余人,可谓伤亡殆尽。高地刚被占领,日军便以炮兵对港内俄国军舰射击,此时港内俄舰队外受东乡平八郎舰队的封锁,不复外出。12月8日,港内俄舰先后被炮轰击沉,唯有受伤的一艘战舰幸存。
12月28日,日军以第9师一部攻占二龙山,12月30日,第1师攻占松树山,次年1月1日,第9师一部进占望垂,1月2日,旅顺俄军遣使投降,战斗结束。
检讨与评析
(一)祸莫轻敌,陷入苦战。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孙子兵法》的这句话除了说明国家战略安全重要性外,也强调在攻城作战及要塞作战,所需准备不易,战力损耗严重,须经缜密规划行之。
日军借“甲午战争”经验,轻视了旅顺要塞的守备能力,早年7月底,俄军便在关东军司令官斯特塞尔中将指挥下,由配备门要塞炮的俄国士兵坚守。
日军原本预定一日之内就攻占旅顺要塞,他们都早已准备好了发行的号外与提灯游行的队伍,可是现实却大大地打了他们的脸,俄军早已改造了旅顺要塞的守备能力,日本打下旅顺要塞竟然花了日,付出了整个日俄战争总死伤人数三分之一的重大伤亡,才告占领。
(二)因地制宜,强化战场经营。
《孙子兵法》有云:“先处战地者逸,后处战地者劳……”,俄军在占领旅顺后,积极建构要塞防线,在东鸡冠山建有4个坚固堡垒及2个炮台,与二龙山、望台、盘龙山、松树山等堡垒炮台相联系。另东鸡冠山除北堡垒外,周围尚建有东堡垒、西堡垒、第2堡垒、第2炮台及第4炮台等,这些堡垒的设计,在其中任何堡垒被攻占时,其他各堡垒可立即集中侧击,可全灭占领部队。
日军方面则未能掌握俄军旅顺要塞设置与部署前,东鸡冠山的3次总攻击,对日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俄军在旅顺要塞成功防御整备,足以作为我军防卫作战的借鉴,也是“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的战史例证。
避实击虚,因敌制胜
《孙子兵法》有云:“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应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日军在第3次总攻击,掌握到高地部署较为薄弱,且为炮兵火力可支援港内射击的地形要点,即选定为攻击目标,并根据俄军要塞火力部署,修正炮兵支援方式,制压要塞堡垒间支援火力,这才开创了胜机。
结语
继甲午战争后,日本以海战及陆战方面皆击败俄国,展现出其具有与欧洲列强抗衡能力,再次受到世界瞩目。日本战胜俄国,确保了日本领土不再受到俄国威胁,并保障了日本在朝鲜半岛及东北的利益,足以显见日俄战争所带来的影响。
但这仅仅是军事层面的,日俄战争也带动了政治浪潮。因为日本知识界认为,日本只是惨胜俄国,因为在英美所谓的斡旋下,日本没有从俄国获得任何赔款。日本的知识分子都认为,是英美在背后联手俄国坑了日本!是英美在旁边撺掇,利用日本打了一场代理战争,既削弱了俄国又不让日本拿到好处,另外还在战争期间大卖军火趁机放高利贷赚黑心钱,所谓的日俄战争,整个就是欧美白种人联手陷害日本的阴谋。旁边执棋的英美才是真正的上兵伐谋!
而普通日本人当然更是不满,牺牲了那么多人、承受了那么多的税,居然没有得到一毛钱,他们除了不满俄国之外,还把政府官员视作收了俄国好处的卖国贼,由此针对日本政府爆发大规模的示威暴动。这也埋下了日本日后对外侵略的伏笔。
(本期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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