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梁山将中,有四人上山入伙前曾在军中担任提辖一职。这四人分别是渭州小种经略府提辖花和尚鲁智深、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提辖青面兽杨志和急先锋索超、登州府提辖病尉迟孙立。但是他们上山入伙后,在山寨最终的座次排序及人事岗位安排,却有明显的不同。鲁智深、杨志、索超位居天罡,进入了梁山泊的核心圈子,成了高人一等的显赫人物。鲁智深荣登步军头领首席,职位堪比马军五虎,即便向低里说一点,也相当于八骠骑先锋中的翘楚。杨志、索超在八骠骑先锋中位居第三、四名,位次是响当当的。与他们三人相比,提辖孙立就惨多了,他不仅被打入地煞之列,游离于核心圈子之外,而且也没有进入八骠骑,最后只落了一个小彪将,是一个兼远探哨的差事。梁山泊的这一安排,让人们觉得孙立受到了歧视性的对待,孙立的军衔明显授低了。按照梁山泊内务条令规定,四人若是相遇,孙立就必须跑步向前,先举手给那三个提辖敬礼。

影视剧《水浒传》截图

孙立何至如此呢?是他资历不够?显然不是。因为四人之中,最先加入梁山职场的是孙立,与他们三个相比,是名符其实的老革命。当鲁智深、杨志还在二龙山上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索超还在大名府帐下为官时,孙立已经开始为梁山泊厮杀了,且孙立自上梁山后干得都是硬活,挑得都是重担。

是孙立打了什么败仗、犯了什么错误受到降职处分,或者是他言行不检点,恶了黑宋江等?也不是。因为孙立从不像李逵那样动不动惹事生非,来一个“也吃我杀得快活”。孙立上山后,一直都是听从指挥、能打胜仗,你就是翻烂了《水浒传》,也找不到孙立的劣迹。

是孙立长得其貌不扬,有损梁山泊好汉形象?也不是。因为孙立“淡黄皮面,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是四人之中身材最高的,连鲁智深都不及,是堂堂的大帅哥,“端的好条大汉”。

是孙立武艺不精、功夫稀松平常?那更不是了。孙立手中枪,腕上鞭,射得硬弓,骑得劣马,武艺之高小说中写得明白,无须再说。若说孙立的武艺有五虎将的水平,那可能有些言重了,但说孙立的武艺有八骠骑的功夫,那是妥妥的,并且还一定是八骠骑中的佼佼者,因为孙立的战绩实力在那儿摆着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什么才是孙立落得这般地步的原因呢?宋江说是“上苍分定位数,为大小二等。天罡、地煞星辰,都已分定次序。众头领各守其位,各休争执,不可逆了天言”,这纯属胡扯。上苍分定位数怎么不把他这个郓城小吏和那个乡村小学老师吴先生弄到地煞里去?话这么说就有点恬不知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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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遭受虐待的原因书中尽管没有明说,但是也是明摆着的。一是宋江有亲有疏私心重。凡是过去与他交情深的,特别是在他避难逃亡途中和刺配江州途中结识的那帮人,基本上都视为知己,看作是跟着他闯江湖的铁哥们,其他山头入伙的人,很多被视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另类,对他们放心不下。在日后的座次排名和定岗定级时,对他的那帮哥们弟兄,都是胳膊肘子朝里拐,袒护照顾无原则,反正人家是梁山老大,怎么安排人家说了算。你若不服去找他评理,宋江肯定对你一顿恶怼:“爱干不干,不干滚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众目睽睽之下,人家宋江如此没羞没臊也不怕,反正人家脸黑也看不出来。

二是宋江欺软怕硬捏软柿。梁山上帮派林立,如何对待各派宋江是仔细掂量过的,鲁智深、杨志这一派就不好惹。这一派涉及二龙山、少华山、桃花山三个山头,相关头领十几个,有文有武,能量不小。还间接牵连着林冲、索超等实力派人物。若是真把这一派惹急了,他们拉起队伍去单干也不是不可能。鲁智深就直言不讳地公开说过:“招安不济事!便拜辞了,明日一个个各去寻趁罢。”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架势。孙立也是一派,但是他这一派明显的不硬气,他们上梁山可以说是逃难来的,还拖家带口的带着妻子、妻舅、弟弟、弟媳、姑表兄弟等。这一大家子人不在梁山干又能去哪里?因此,宋江怎么说,他就得怎么听,明知道宋江捏自己也得忍着,不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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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宋江玩弄权术搞平衡。梁山上不仅帮派林立,而且人员成分复杂。有朝廷军官,如关胜、呼廷灼、秦明等;有州县小吏,如宋江、朱仝、戴宗等;有名流富豪,如柴进、卢俊义、李应等;有山贼土匪,如李忠、燕顺、邓飞等;有恶霸强盗,如穆弘、李俊、张横等。在关键重要岗位就那么几个,不可能满足人人要求的情况下,要把这一大帮子人拢到一起,把他们安排的服服帖帖确非易事,真需要找一个好办法。这个办法最终还是被宋江找到了,这就是牺牲一个资历老、本领强、功劳大的人,压低他的职位,让那些自许也是人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比如黄信、韩滔、宣赞之流,相比之下无话可说。他们若是真的找上门来说事,一句“孙立也才是小彪将”就能让他们哑口无言,孙立就这样不幸成了这个最佳的人选。

公平是相对的,不公平才是绝对的,江湖就是这样,职场就是这样。你如果认为自己有点本事、有两把刷子,就认为一定要比别人强、职位要比别人高那就有些天真了。你的刷子是冲锋陷阵干工作的刷子,是明的。人家也有刷子,人家的刷子是你看不见的暗的。人家的刷子冲锋陷阵不如你,但是能把宋江刷得舒服,让宋江离不开,或者能把宋江刷得发毛,让宋江惹不起,在这一方面你就比不了。所以还是尽人事、听天命,面对现实吧。好在老实人不会老吃亏,孙立南征北战、东拼西杀大半生,在梁山泊好汉十之去八的情况下,自己落得“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也是人生三乐之一乐,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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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鹏

来源:正观新闻正观号北流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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